行走能够创造奇迹。据说中国有一位叫做阔阔真的公主,为了嫁人,跨越欧亚大陆走了两年,等到地方,年老的夫君已经死去,而她没有嫁给新大汗,就按照草原的规则,嫁给了夫君年轻的子嗣。
克丽•安德鲁斯的《步履不止——一部女性行走史》选择了很有意思的题目,即对三百年来几位女性跋山涉水、城市漫步的文字进行了讲述。愚目所及,这种题目不论是从传统史学还是女性主义史学的历史上都是挺边缘的,但又不能说不属在当代的流行趋势之中,因它正立在女性主义社会史生活史微观史普通人史的交汇之处。关键之处在于,作者选择了自己喜欢并经常实践的活动,并由此呈现出一种视域的融合和共情。
本书所选的十位女性分别是卡特、多萝西华兹华斯、威顿、哈兹里特、马蒂诺、伍尔夫、谢泼德、宁、斯特雷德、克拉克内尔。其中有科学家,名媛、多位作家,乡村女教师还有病人,总而言之都是一些在思想史、文学圈子中的闪烁的或明或暗的女性。诸人漫步田野的目的不同,有的人是为了洗涤心灵,有的是为了抚慰创伤,有的是为了整理思绪,有的是为了神交古人,有的是寻求自我。要之跟随她们跋山涉水的孤独身影,不由感到这些异域之奇女子,在群山之巅,碧波之湄,放射的精神光彩,足以启迪后世,为女子们所忻敬。
作为一部历史作品,围绕女性独特的视角的和女性意识、女性行走所受到的限制、女性行走与创作三大问题,作者摘取了大量跟女性生活境况、女性意识、女性精神和女性创作有关的原作主要是日记和自叙或者游记片段,进行剖析。看起来很肤浅的一些叙述中,作者实际对女性和自然、女性和身体、女性和时代、女性和家庭、女性和思想史、女性和自我、女性和前辈女性之间的精神交流等有意思的问题进行了思考。正如作者说,撰写本书的过程,是一种享受。在前言和每一章节之后,作者写上了自己行走中的一些亲身体验。从而使得全书变成一种群体性的精神体验活动,历史作者亲自出镜如此之多,颇不寻常,恐怕正是有意为之。
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虽然谈不上与香草美人神交,却令我也不自觉地回顾了自己的行走史,并感受到多年来远离大自然之后精神的衰弱与枯竭。特别是它唤醒了我努力行走的少年时代和与家人的往事,那些金色的日子,每个人都在行走,不要辜负那个努力行走的少年!
我们都喜欢开头的故事,但人生的重点在于独力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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