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唐朝豪放女》的午后,我睡了一个绵长的午觉,醒后想起中二少女时期,曾经那么钟爱鱼玄机的情事,那还是浪漫爱盛行的年代,言情小说一本接一本,周遭同学一边谈幼稚恋爱,一边在小说里幻想自己是女主角。而鱼玄机写: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和卓文君的《白头吟》并称为当头两棒。呵,我们当然知道书里的爱是虚妄,可人生又何其虚妄,再没有比浪漫小说更能抚慰豆蔻少女的读物了,假作真时真亦假。
后来我忘却了杂志中的胡乱编排与合理意淫,转而去读《红楼梦》这样的皇皇巨著,其实宝黛和浪漫小说男女主角没什么不同,无非是,讲述爱的方式高级许多。
鱼玄机是才女,是饥渴的才女,是肉体比精神更需得到满足的才女。我惊觉是那些落梅、意如之流用娇妻文学诽谤了她,跟初中生讲女性主义和父权制是卖不了钱的,讲浪漫爱才能换钱。
总之,《唐朝豪放女》里的鱼玄机,或许才是最接近鱼玄机本色的改编。
电影里,夏文汐扮演的鱼玄机,有轻巧小腿与细弱脖颈,眼神迷离而魅惑,那只纤瘦小臂微微摇晃,在崔博侯大腿上作诗,端的是名士风流——谁说只有男子才能眠花宿柳,并且于勾栏瓦舍处作淫词艳曲。
鱼玄机,本名鱼幼薇,以十足十的才情与性情,颠倒长安城。温飞卿在她处游乐,李义山是门中常客,而她,门户敞开,宴饮所有坦诚面对爱欲的男女。
她心中有一个人。
这句话的主语是“她”,而人们每每遇见这样的句子,总会问,那个人是谁。那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鱼玄机,她心中有一个人,她说“我是属于我自己的”,在此之后,才有“一个人”,才有无价宝与有情郎。
轰轰烈烈的死亡之后,关于鱼玄机,人们应该记住的是,她心里有一个人,她不是弃妇,她首先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有欲,有爱,有情,“她”才是“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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