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Household finance, consumption, credit cards, tax rebate
文章来源：Sumit Agarwal and Wenlan Qian (2014). Consumption and Debt Response to Unanticipated Income Shocks: Evidence from a Natural Experiment in Singapor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Dec 2014, Vol. 104, No. 12: Pages 4205-4230
当消费者收到一笔额外收入时，他们的消费水平会如何变化？而当这笔额外收入是意外之才时，消费者又会如何选择？尽量有着大量研究消费行为的文献，这一看似简单明了的问题却一直没有定论。Agarwal和Qian(2014) 利用独特的新加坡个人银行卡数据，研究了无预期的正收入冲击与居民消费之间的因果关系。无预期的收益冲击来源于新加坡的Growth Dividend Program，该项目旨在将政府2010年的财政盈余分配给每一位新加坡公民，每人的银行卡都会收到约428到624美元不等的退税收益（tax rebate），该数额占2011年居民月消费中位数的18%。作者通过观测公民信用卡、借记卡和银行活期存款变动，对消费者行为进行分析。
鉴于此次收入冲击的不可预期，本文将其视为一次自然试验（Natural Experiment），并采用DID（Difference in Difference）模型进行冲击效果的估计。本次试验中，试验组为接受退税收益的所有新加坡公民，而对照组即为无法享受该收益的外国居民。由于DID 方法最基本的假设是试验组和对照组在无外生冲击的情况下需要有共同的消费特征和趋势（common trend assumption），而新加坡居民和外国居民可能存在显著差异。因此本文进行了额外的显著性检验：1）将外国居民样本限制为仅有中国、印度、马来西亚和印尼公民，与新加坡本地居民的种族相似，因此可以控制本国外国居民的大部分特征差异；2）采用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来确保本国和外国居民在无外界冲击时具有同样的消费倾向。
作者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从政策宣布/实施效应、消费者的异质性、消费账户的差异性等方面对消费者行为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1）收到退税收益的消费者在政策宣布之后显著地增加了消费，同时信用卡贷款有所减少；2）无预期的收益冲击具有很强的宣布效应，即当政府宣布该退税政策而还未正式实施时，居民消费水平就开始增加；3）消费者在政策宣布后主要采用信用卡消费，而在退税实际到账后则使用借记卡消费；4）居民的消费反应对于不同的消费类型和个人具有很强的异质性，例如有流动性约束的消费者表现出更强的消费倾向。
评价：
作为一篇纯实证的论文，探究的也并非重大且有趣的话题，这篇论文能够仅用简单的DID模型就发表在AER上，必有其值得借鉴学习的地方。我认为，该论文最大的亮点如下：
- 对因果关系的识别（identification）：准确地从相关关系（correlation）中识别出因果关系（causality），是经济学者近年来踊跃研究的问题。工具变量和自然试验就是探究因果关系最常用的方法。自然试验使得作者能在尽可能保持其他条件不变（Ceteris paribus）的情况下，对单一政策的因果影响进行分析。实证大牛Joshua Angrist就是该科研策略的积极倡导者。
- 大量稳健性检验（robustness test）：这也是近年来实证论文广泛采用的方法。为了保证主要回归模型中的结论稳健有效，作者采用了大量稳健性检验来排除其他任何可能情况的干扰，例如子样本回归、异质消费者检验、排除同时期内其他可能政策的影响等等。个人观察，一篇好的实证论文通常超过一半的篇幅都在做稳健性检验。
- 数据。本文数据是由新加坡最大的商业银行星展银行（DBS）提供的2010年4月到2012年3月的180，000个人银行卡消费和个人特征记录。这份长达24个月的消费记录完美地包含了Growth Dividend Program的实施时间2011年2月，并且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变化对消费者行为进行长期动态检验（这也是本文的主要贡献之一）。
这篇文章让我感触最深的是一篇好文章并不需要多么惊世骇俗的方法或者idea，更重要的是如何清楚并且简洁地讲好自己已有的故事。我认为以上所总结的几个方法能帮助我们成为更好的故事叙述者，并且是对research beginner很好的思维和方法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