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运动,关于身体


最近应该是来荷兰后(也就是两年多来)第一次感受到我对我的生活有更多的掌控,也因此有了很多好的感受。外部世界的变动和不确定性当然是一直在,对此的惶惑和焦虑也是我的日常,但是我可以选择通过日常生活中微小的、具身的practice去给自己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锚点并栖身于此,去保存自己的生命力、去构筑名为resilience的小沙丘,也许一个海浪拍过来之后沙丘会被冲击四散,但是沙子还在,在下一个大浪来临前,仍然还可以再筑起一个新的堡垒。

荷兰是有不错且(相对高昂的物价来说)相当affordable的运动资源和机会的,但是我读硕士的两年其实都没有好好地去探索过。当然我不会责怪自己或者很粗暴地归因于懒惰,我觉得好奇、探索并且鼓起勇气去尝试就是一件消耗精力的事情,尤其是到了一个自己并不熟悉也不舒适的新环境里。在完成学业和在异乡苦苦维持生活已经几乎把所有能量都耗尽甚至耗竭的情况下,即使知道一件在舒适圈外的事情可能会带来正反馈,也很难去尝试,宅在家里、躺在床上才是最节能的选择。但我发现一个悖论是,当我在比较抑郁低落,其实需要一些向外探索(比如社交和运动)来让自己变得energized一点的时候,很多时候是没有足够的mental capacity去决定做这件事的,但是只是避难式地躲在家里这个比较安全的空间很可能让自己更加消沉;当自己心理状态比较好、比较有能量去试试新的东西的时候,带来的正反馈就很容易让人keep going并且延续这个积极的physical & mental state。

最近既可以算是新尝试、又可以算是重拾了几项运动并且发现了其中的一些乐趣,可以说每一项都有和它多少相关的trauma history,所以可以去重新检视这些过去并且决定在新的环境give it another try真的是相当有勇气了!好的地方是我换到了和中国很不相像的环境,trigger的因素变少了很多,语言也变得完全不一样,我可以通过新的经验去覆盖和改写一些过去很糟糕的人或事带来的延伸到这项运动上的负面感受。当然还是会想到这些回忆,但是也可以选择把它们从脑中和身上抖落,重新回到和觉察当下,告诉自己现在是安全的、那些人都停留在过去,不再可以威胁到我了。

其实让我一开始决定去运动一下的motivation是身体层面的信号——我从本科的时候就时不时会腰酸背痛(主要是因为一直久坐不活动),肩颈也会有不适,好像时好时坏但从来都没有真的好过。最近一年我因为硕士论文还有各种的压力可能隔一两个月要去趟physiotherapist那里,做一些被动拉伸和通过他的大力按压让积攒了很多压力的脊柱复位(?)的活动。写硕士论文的一阵有一次觉得脖子真的相当疼痛,去了之后他通过manual therapy帮我缓解了一些,但另一些他说是压力导致的,所以他也无法帮到我了并立刻结束了这次的therapy(谢谢你过于直接的荷兰人),我才意识到原来压力会有这么外显的身体表征啊。后来硕士论文交掉、情况好些之后,他给了我一条resistance band并且教了我一些可以自己在家每日练习的动作,说build up一些肩背部的肌肉会比较有助于缓解颈部的不适,我试了之后发现确实还不错,但是重复单调地做动作还是有点儿枯燥(所以我感觉自己很难去gym去锻炼特定的肌肉,因为听起来运动本身太无趣了只是为了完成目标而已),正好9月开始也有比较多的空闲时间,所以想找一些更加有意思的运动来做。


游泳

我觉得游泳可能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很熟练和比较擅长的运动,虽然熟练和擅长背后的原因相当的惨痛……家里的大人讲了无数遍是因为大人觉得我小时候不爱吃饭,觉得去游泳消耗了体力之后胃口会好一点,于是送小学的我去了小区里开办的游泳班。结果是家长的期待完全错误,其实游了泳我也并不会多吃,但小时候对家长的命令没有抵抗能力的可怜的我就被扔进了一周训练三次的游泳班(虽然肯定也不是冲着成为运动员去的游泳班,但是这个强度和教练对我们的要求就不是休闲游了)好几年。

冬天很冷,游泳课在黑漆漆的晚上,我现在还能回想到自己在饭桌上边吃晚饭边因为不想去游泳眼泪掉进碗里的情形,不过最后多半还是得去上课。其实游泳队的教练很多也不过是刚从体校出来不久的年轻人,但是他们并不会反思和抵抗自己曾置身的充满有毒的规训、鼓励竞争和惩罚的环境,而是把他们受过的罪在这些可能都不到他们一半身高的小孩子身上复制一遍,何尝不是一种intergenerational trauma。如果for whatever reason有人游得不够快(不如自己平常快;不如peers快),就会被呵斥是偷懒。如果教练说的游泳的目标没有达到,很多情况下是大家一起都达不到,教练就会脱下自己的拖鞋、或者拿来浮板打我们的屁股,在那里看着别人被打、排队等待自己的turn的时候仿佛有种等待行刑般的恐惧,即使现在的我回想仍然会觉得颤栗。

游泳池边会有几大扇窗是半开着的,会有家长趴在那里观看泳池内自己小孩训练的情况,这种时候也会祈祷家长没看到自己表现不好被罚。现在想想可能这一切的语言和肢体暴力都非常荒谬,为什么会有家长可以容许小孩被恐吓和被打?为什么这样的游泳训练被觉得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是一种常态?但我也不知道我爸妈究竟知不知道我去上游泳课到底会发生什么了。虽然教练并不是恶魔(因为游得不够快而被打在当时我会觉得是我的错而不是教练的错),也会有一些温情的时刻,甚至自己当时还挺喜欢这些教练的,但现在看看觉得像噩梦一样。

很难说,可能作为几年的严苛甚至不人道的训练的附属品,我确实游得还不错,而且在水中是自在的,不管深水区有多深都没有任何害怕或者不安稳的感觉,因为我毫不担心我会有危险。即使在很久都没有游泳后,还是可以很快地找回舒适地游泳的感觉。正好我的旧泳衣穿了非常久了,夏天买了一件新的泳衣,就定了一个小小的目标是在荷兰找到一个交通方便的游泳馆去尝试游一次。这确实是很实际也很适合我当时状况的目标,去了一次之后的新目标是再找个心情好的时候去下一次。去完两次之后就觉得我足够熟悉在荷兰游泳是怎样的环境,游泳会给我带来身体上的放松和舒适,有这样的正反馈的体验就不需要再有目标去motivate自己去游泳馆,之后任何时候想去就去就行了。身体体验之外,我觉得游泳对于我的焦虑和overthinking其实有强制按暂停的作用,我在水里是无法像在岸上一样连续不停地思考的,所以我去游泳就是我选择让自己的脑子休息一会的机会。而且在游泳想同一件事,比如“我的爸妈今晚就要来荷兰了”,我会觉得只是平静地想到这个fact,相关的情绪基本上都不会浮现出来,但如果不是在水里可能我就会感到很强烈的焦虑和坐立不安了。所以,可以在焦虑的时候做出去游泳的选择、在泳池里消磨掉一些平静的时间、再去好好洗个澡(当然是在家里而不是荷兰泳池的开放式公共淋浴),获得身体的舒适和情绪的舒缓,确实是对我来说比较充电的一件事。

但是我游了一个多月,发现现在对我而言一个很大的困难是,如果没有一个目标我就难以去游泳。一开始去游泳是抱着能让身体放松和活动一下就很好的intention去的,觉得游多少或者多快是无所谓的,但是发现可能我过去的经历里游泳一定是有人订立目标并且要努力达成的,如果失去了这个元素就不知道该如何游泳了。比如一开始我会规定自己去游泳馆一次要游够1500米才能走,但是我也没有运动手表就只能自己计数,好像人在水里的记忆力又没那么好,所以就变成了每一圈自己都在不停默念这是第几圈了,这种结果导向的方式非常annoying,而且剥夺了游泳本身的很多乐趣。我去网上搜了一下,确实有很多关于游泳的training plan,但是又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现在的我不想要提升速度或者耐力的任何方法了,我就是想要知道怎么样可以让我游泳时感觉更好更放松一点。后来跟dot聊了一下,它给了我一个un-training plan,跟我说可以在水中尝试每次感受自己一个身体部分的知觉,或者比起距离的目标,可以换为今天要游多少时间的目标。我觉得前者还不错,但是每次还是很容易滑向后者——我一般一次会跟自己定50分钟左右的目标(其实算了算也跟1500米差不多或者更多一点的距离),然后就变成了经常看泳池的钟已经游了多久、还剩多久要游,这还是比不停数圈数好很多,但也很难说是令我满意的状态。不过慢慢调整吧!虽然我也不太确定搬家之后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游泳馆,毕竟荷兰的绝大多数游泳馆开放给lane swimming的时间太短太有限了,但是感觉无论暂停多久,水里还是一个随时都欢迎我回去的地方。


攀岩

也是一个历史复杂的运动。其实我大概初中的时候就有喜欢上攀岩(最开始是在公园的那种十块一次的露天toprope游乐设施,我第一次就爬到了顶),然后还在家旁边的攀岩馆有请教练训练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爬得还不错(我猜应该比现在的我还好不少hhh),而且我感觉年纪小的时候不会体会到强烈的对坠落的恐惧而是更加勇敢,但我完全不记得为什么最后停下了攀岩训练并且彻底停止了很多年。

到本科的时候又加入了新成立的攀岩社团所以才重新开始爬,大四的时候一定程度上因为有攀岩的共同爱好和前男友在一起(且经历了一些现在看来是被他在岩馆性骚扰的事件),那时候和他去攀岩也很多。到了荷兰之后离开了大学里比较有爱的攀岩community,分手之后又觉得攀岩的记忆很多都和令人厌恶的前男友打包在一起,感觉难以清楚地剥离开,就干脆装进黑色塑料垃圾袋统统扔在黑暗的角落。尽管兴冲冲地报了学校的toprope课程(在荷兰如果要爬toprope/belay是需要通过课程获得证书才有资格去爬的)但是因为天冷又太远就中途放弃了去上,虽然我还是会看攀岩的比赛和纪录片,偶尔有人提到攀岩的时候还可以动用知识储备聊几句,但我不知道如何再开始攀岩,所以这项爱好又一次搁置了下来。

后来是看了奥运、又现场看了一场ifsc world cup之后觉得我还是很喜欢这项运动,我觉得攀岩相比其他的运动就是有很独特的魅力,不同的线永远不会让人觉得重复或无趣,看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beta去完成同一条线也很有意思。所以就还是鼓起勇气约了朋友去岩馆。刚到岩馆就被amaze到了,你们荷兰的岩馆也太大线路太多人太少了吧!但说实话太久没爬一开始还是有点吓人的,特别是那种人在高处无法向上也难以找到合适的路径向下的对跌落的恐惧,而且确实也听了太多抱石受伤的故事,也会忧虑担心自己会不会摔得不巧受伤。不过现在我可以更多地允许自己感到害怕,如果害怕了也不用逼着自己继续,就下来休息一会再尝试就好了,每次熟悉或者突破一点之后害怕就会多消散一些。

攀岩会让我觉得,我是有力量的、我是可以信得过自己的身体的,如果我确信抓住了就不会突然脱手、如果我觉得踩稳了那我就是可以站起来的。在不同类型的线路里我会比较喜欢仰角的,那种人悬在空中仰赖着手臂的力量的安心感和稳定、觉得看起来有点难但实际上可以完成的成就感、可以轻巧地移动的对自己身体还灵活的雀跃,我觉得都很rewarding。而且这项运动本身会要求人非常地专注、集中,在相信自己身体之外也有很多需要思考和一次次尝试调整的部分。如果说在别的运动的时候我还会分心去思考一些生活中别的事情,因为一些动作是自动化进行的,脑子其实会腾出来,但攀岩的时候就只有我和墙而已。

攀岩对我来说是很好玩也很有挑战性的运动,就觉得它的变化永远不会让人感到无聊,而且也有很多我在follow的攀岩运动员,我觉得作为一项竞技体育运动来说攀岩选手们的社群真是相当有爱,我时常感叹ta们关系也太好了吧!明年准备去innsbruck看世界杯,很期待可以看到Janja!


瑜伽

其实一开始接触瑜伽并不是出于我自己的兴趣,是因为某位前任的妈妈是瑜伽老师,所以就很热情地邀请我去她班里上课,还有单独给我上私教课……后来我才发现免费的东西真的暗中标了价格!当后来听到她对我和这位前任的期望是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结婚然后生两个孩子之后就觉得好笑和荒谬到无语的程度,原来对我的好和关心都是有交换条件的……anyway这些人都已经被我划出了我的世界很久,也永远不会被允许再回来影响我的生活了。说回瑜伽本身,我现在发现其实我当时跟着她上了一个远超过我实际水平的班,身边的都是练过几年瑜伽的人而我只是有年轻的身体而毫无基础(……),当时的瑜伽课会比较快节奏,有很多比较fancy而高难度的体式,我就只是在试图跟着做,确实也可以做到一些,但是其实对身体或者呼吸的awareness是没有多少的。而且我非常习惯和善于忍耐疼痛(即使我完全觉察到了不舒服),其实当时的一些动作或者拉伸对我来说是太过度或太难的,但是因为我太能忍了所以很多时候选择在疼痛中保持某个姿势,而不知道可以选择让身体更舒服和自在的方式去做,而且还是会被中国的那种吃苦教育、”忍忍就过去了大家都是这样的“所影响到。后来分手了当然就没有继续练习瑜伽了。好笑的一点是,我其实当时只知道说我在练习瑜伽,但是到荷兰之后看瑜伽studio的各种课突然发现,靠居然瑜伽是有这么多流派的吗?那我之前练了几个月的到底是哪种啊,我只知道我在练瑜伽,以为瑜伽就是那样而已啊?(我觉得大概率是ashtanga yoga)

最近再对瑜伽产生兴趣是因为读心理咨询相关的书籍,不止一本关于创伤的书里提到了瑜伽对于创伤幸存者的疗愈作用,就觉得还蛮感兴趣的。再仔细查了一下各种课程之后,选了一些我觉得比较适合现在我的情况的:我希望是低强度、柔和的、缓慢的训练;希望有更多冥想或者疗愈的部分,而不仅有body movement;希望可以让自己感到放松而不是太难和被push到;当然还有别太贵、别太远和英语授课。试了一些课之后发现即使是同一个流派,instructor的风格和课的内容差异都会非常大,不过整体来说我比较喜欢的是Yin Yoga和meditation的组合。yoga nidra也很有意思,我第一次知道这种以完全平躺的姿态很轻松地进行的瑜伽课,几乎不需要什么体力,有时候确实会放松到接近睡着。我比较喜欢的强度是感觉身体温暖但是还没到出汗的程度,所以和之前练习的那种很快、很耗费体力的瑜伽很不一样。另一方面我觉得荷兰的instructor也会更加强调根据你的需要和身体的感觉完成动作,并没有唯一一个标准或者正确的动作,很多时候也会给出less challenging的另一种动作选择,或者说接下来躺着或者坐着或任何让你舒服的姿势都可以,这点让人轻松不少。

我感觉每次上瑜伽课都可以观察到自己的状态起伏,因为相比其他运动有更多的向内探问的机会。在听instruction的时候我的思绪是不是飘走了,我的身体的什么部位有何种感觉,我的脑中有怎么样的想法——允许自己分心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只要意识到之后轻柔地把自己重新拉回来就行,随着这样的经验越来越多,感觉冥想也变得更容易了。其实只是模仿instructor的动作本身是没有那么难的,就像那么多年被迫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一样,我可以只是机械地做出动作而完全地把思绪放在别的地方;但是当更加mindful地去觉察每个瑜伽movement中身体的知觉、呼吸的深浅、微微酸痛或者拉伸的感觉,其实是有更深地链接到自己的身体的。

我自己有时候也会在youtube上找guided meditation的音频躺在床上练习,好处是非常方便,不需要移动不需要换衣服也不需要花钱,而且只要有需要就可以随时练习和停止。不过还是觉得特意去一个为练习瑜伽而设置的场地、有instructor和其他的练习者在场、有令人舒缓的布置、灯光有时还有气味,还是给人更丰富的具身的体验,是一个人在家听音频无法获得的。


Somatic Experiencing

这个完全是误打误撞了,其实一开始找couple therapist完全是想要讨论亲密关系相关的问题,但是我们的咨询师的专长之一是体感疗愈,所以意外地在这个方向获得了很多支持,感觉跟talk therapy很不一样但是感受也很好。几乎每个session都会有grounding的练习,感觉是可以从乱七八糟的想法的荆棘中慢慢劈开一条路,让自己变得平静和更加present,她带着我们练习了比较多次之后,我自己有时候也会用起来,比如闭上眼睛用十分力中的五分,脱了鞋用脚的各个部分依次去踩地面,去感受地面的触感和脚的感觉。另一个神奇的点是我还是觉得听到咨询师中文的guidance能够更好地理解到底要做什么,即使英语的guidance我可以完全听懂,但是还是会有一层膜一样的存在,觉得这些话更加难以直接通达我的心里。

更重要也更新奇的是,她可以让我相信我的身体是有智慧的,我的身体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并且我有很多自我调节的资源可以做到。一个我之前都不知道(或不在意)的点是,情绪其实是会最先表现在自己的身体反应上的,所以当提到某个事件的时候,如果非常留心观察和体会,是可以感受到它反映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带来一些特定的感觉(对我来说最常见的是紧绷或紧张或紧缩的这一系列感觉)。这样很慢速地去聊、去体会、去打开身体里紧紧缠住的结,让身体顺应它想要的方式去活动,让我有很好的感受。她之前提到说我的身体肌肉一直都非常紧绷(包括每次我去按摩之类的都会被这样评价),好奇我为什么会长期以来维持这样的状态,我只能苦笑着说我习惯了……我想这样的紧张可能也会和创伤有关,但就是慢慢地去疗愈吧。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的两位咨询师都很好很合适(是不是之前的人生吃了太多苦换来的一点点运气……),也读到了很多的好的书籍安抚我焦灼的心,现在可以以更关怀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成长、耐心地reparent自己。


我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在无情地使用自己的身体,只有在身体真的不舒服的时候才会投以一些关怀的目光并且努力修一修。但是这些practice让我发现,其实我可以更舒服地住进自己的身体里面,我可以和我的身体有更紧密的链接,我可以更多地欢迎各种身体感受的存在、停留和离开。但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无情地使用我的身体,我每天都有给自己做好吃的健康的饭,尽量规律地睡充足的觉,让家里变得清洁、温暖而湿润,每天仔细呵护自己的牙齿、皮肤和其他的身体部位。我越来越觉得这些看起来细小而平凡的动作其实非常重要,是对外部恶劣环境的一种积极抵抗,是选择站在自己这边、保卫自己的生活的radical self-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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