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面纱,得见人生

——毛姆《面纱》读后感

一、爱情
无疑,主人公凯蒂是不爱我们可怜的瓦尔特的,尽管他专情体贴、不庸俗(甚至可以说是高雅、蜜月的时候带着凯蒂逛对后者而言索然寡味的画廊)、有着博大的同情心甚至牺牲精神。但这有与爱情何干呢?结婚两年,瓦尔特也没走进凯蒂的心里。甚至当时凯蒂嫁给他,只是为了摆脱势力的母亲、懦弱的父亲和可能抢在前面结婚令她受窘的妹妹。瓦尔特的沉默寡言、不解风情、无趣以及他那些“古怪”的爱好,怎么可能打动生性活泼、漂亮虚荣的凯蒂呢!他们的结合本就是“凑合”,甚至是错误的。凯蒂遭遇爱情,或者说“发烧(fever)”,(李宗盛歌词“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思念是怎么也好不了的咳”),是遇到唐生以后的事情。唐生成熟优雅、爱好广泛,深谙女人的那点小九九,是风月场的老手,更别提他的地位显赫,能满足寻常女子的虚荣心。总之,凯蒂的确是爱上唐生了,一方面是唐生对她而言的魔力,另一方面是对婚姻生活的失落意欲摆脱寻找刺激的躁动。
说到这里,有必要追问一下,什么是爱情?不提教科书上“性爱、责任、理想”的古板定义(我认为这是在说婚姻,而非爱情),爱情的首要点就是“爱”呀,一种强烈的相互吸引和彼此欣赏。至于自私不自私,是否意欲把对方据为己有,我认为都叫“爱情”。王小波对李银河说过一句极美的情话,“我爱你,爱到不自私”,这简直就是柏拉图式爱恋了。爱情的发生,在我看来,还是一种气场使然。对方的出现让你感受到了一种生命的美好,大欢喜甚至颤栗。这种气场只有在相似却又不同的人之间才会产生。具体到表象,则是价值观、性格、爱好、生活习惯、外表等一系列因素的交织。
凯蒂爱上唐生不难理解,即使很肤浅。然而,她又对唐生的“爱情”抱了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像其他漂亮又有点愚蠢的年轻女子一样。当瓦尔特发觉她的背叛,要求她选择时,她那么地相信深爱的唐生会和妻子离婚,自毁家庭和前程,毅然选择她。(这种桥段太common了些),怎么可能!这种事只有极品情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英王爱德华八世才做得出吧。所有精于世故的男人都不会这么选。她拥有了爱情,还想依赖于爱情,从这不伦的爱情中获得所有的庇护。她应该明白,所有你拥有的,都应该是靠自己努力赢得的,不要期待别人的施舍。现实向她揭开了无情的面纱,也使她在痛苦中获得了难得的成长。

二、毒舌
瓦尔特在湄潭府这个危险之地的杰出工作受到了修道院和当地军官的高度赞扬。但是他“为科学殉职”临终前,喃喃的一句“死的却是狗”不仅给凯蒂,也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和同名电影不同的是,小说中的瓦尔特至死也没有消除怨念、原谅凯蒂。瓦尔特来湄潭府的动机到底是什么?真的是为了科学,救死扶伤?还是为了报复凯蒂的背叛?恐怕真相真没我们设想的那么高尚。
还让我对毛姆的辛辣印象深刻的是他对亲情的无情讽刺。母亲发电报邀请凯蒂回英格兰,在作者的分析下原来掩饰了那么多的不情愿与工于心计。回到英格兰时贾斯汀夫人已经去世了,凯蒂震惊地发现父亲平静的外表下,心里确是难以掩饰的解脱感。抛开小说不谈,亲情固然是伟大的,但它真的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无私吗?我觉得业已成年的大家心中都会有个答案。
不同于上述两段作者在小说中直抒胸臆般直言不讳,更多的时候,毛姆的讽刺是一笔带过不着痕迹的。比如“墙上镶嵌的模仿马库斯·斯通的浮雕”来写贾斯汀夫人的附庸风雅和虚荣。等等,不一而足。

三、面纱
看同名电影时,我就在寻思为什么名字叫“彩色的面纱”(The Painted Veil)。看完电影我没懂,看小说时仍抱着这个悬念。小说读完,产生了些想法。正确与否,我也不知道,权且写在这里吧,以供评判。
按照时间顺序的话,故事的最初,凯蒂是个上流社会待字闺中的懵懂少女,对爱情,对婚姻,对生活有着很多悸动和憧憬。人生对她而言,像蒙着几层彩色的面纱,尚未展开却又那么动人、充满诱惑。妹妹抢在自己之前订了婚,母亲开始对凯蒂越来越不耐烦,亲情的面纱开始被掀起了一角。急急地和她并不爱的瓦尔特订了婚,没有浪漫和激情的婚姻无法使她满足,她开始蠢蠢欲动的寻找爱情。事情败露后,唐生的摊牌向她揭开了爱情的无情面纱。瓦尔特临终的那句话,也让她开始明白一些事情的真面目。随着故事一步步推进,主人公痛苦的一步步被迫成长,爱情的、婚姻的、亲情的、生活的面纱向她全面揭开。经受了洗礼,凯蒂终于开始明白人生的真面目。在面纱那动人表象之下,隐藏着生活不堪的真相。面纱除去,生活的本质一览无余,凯蒂终于也知道了该过怎样的人生,“成为一个自由的自立的人…不是为了将来和哪个男人睡觉,从此把这辈子依附于他”。

社科研究者。自由主义者。女权主义者。Blogatlarge.com博客平台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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